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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 郁:论莫尔特曼的时间观

发布时间:2013-10-14



提 要:莫尔特曼的时间观具有面向未来的开放性。他认为“创造”基于“救赎”的目的,有了创造便有了时间。时间的流变表明“起初的创造”并不圆满,世界具有无限进步的可能。在以将来为远景的盼望下,时间由暂时性向永恒性过渡,并在上帝临在的同时性与全在性中圆满终结。时间与永恒不是截然对立。时间进入永恒,也就是永恒进入时间。莫尔特曼强调时间中的永恒,俗世中的盼望。俗世之重要,自然之珍贵,价值之永存,是他全部思想的核心。


主题词:
莫尔特曼 时间 永恒 创造 超越

 

郭郁,红足1—世足球网讲师,红足1—世足球网在读博士研究生。

  

在莫尔特曼(Jürgen Moltmann,1926-)基于“盼望”的思想体系中,“时间”无疑是个不可忽视和回避的问题。从其探讨基督教终末论基础与意涵的《盼望神学》到《被钉十字架的上帝》,再到回归起初的《创造中的上帝》,莫氏的神学体现的是一条逆向的“终局———中点———起点”的时间序列。这与一般思想家的时间路径恰恰相反。莫尔特曼的时间观不是以“将来”为走向,而是以“将来”为起点,贯穿整个历史并延伸至神性的永恒。其以将来为出发点、以救赎为目标的时间观,突破了传统哲学和宗教的时间理论,在一定程度上为末世论“盼望”提供了理性的依据和信仰的缘由。

 

一、时间起源:以救赎为目标的创造

 

基于宗教的因素,莫尔特曼的“时间观”很大程度上受到奥古斯丁(Augustine,354-430)的影响。奥古斯丁对“时间”观念的变革不仅在西方思想史上具有独创性,而且对基督教思想意义重大。他为“创造”提供了证明。希腊哲学家不能理解基督教的“创造”,正如罗素所说:“无中生有的创造,对于希腊哲学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概念。当柏拉图论及创世时,他想到的是一种由上帝赋予形相的原始物质;而亚里士多德也是如此看法。他们所说的上帝,与其说是造物者不如说是一个设计者和建筑师。”①奥古斯丁则主张,世界不是源于物质,而是从无中创造(Creation out of nothing)。“你一言而万物始,你是用你的‘道’———言语———创造万有。”②“道”即创造性的话语,是永恒的、元始的logos,是上帝绝对自由的意志。物质实体是上帝创造的,而不仅仅是被上帝整顿和安排。

 

创造是超时间性(supreme over time)的?不存在“创造之前”(The time before God made heaven and earth)的说法。因为时间只能在存在样态的改变中被经历到,没有运动和变化,就不会有时间。而运动变化只发生在被造的世界中,因此,在创造之前,没有时间存在。为了强调上帝的超越性(transcendence),强调“创造”乃上帝绝对自由意志的体现,奥古斯丁提出了“创时”,将“时间”也视为创造物的一部分。在上帝本质的永恒性与被造的暂时性之间,是上帝创造的“自我决定”(self-determination),“在这种根本的决定中,上帝把他的永恒性收回到自身中,以便把时间当作他的创造,并给他的创造留下特殊的时间”③。

 

莫尔特曼承认时间的开端在永恒中,时间与创造一起发生。但他并没有明确肯定时间的被造,而是倾向于表达:创造便有了时间。时间是世界的形式,显示了事物的有限性,只有在变化中才能被知觉,所以“起初的创造”(initial creation)可以被理解为一种“可变的创造”(creation mutabilis)。它意味着上帝起初的创造并不圆满。圣经《创世记》中,上帝在完成创造的第六日,视一切被造为“甚好”(good),这个词代表的不是希腊语意义中的“完美”和“无将来”,而是希伯来语义下的“适宜”,是指与造物主意志“相符”。“起初的创造”与“时间”是同一个开端,它们是变动的、不完美的、有发展可能的,它们需要在开启的将来中变成永恒。而创造的终极意义并非起初的创造本身,而是蕴含在以起初的创造为先决条件的连续性创造中,存在于以救赎为目标的上帝参与人类救恩的整个历史。因此,我们不应从创造的角度理解救赎,而应从救赎的角度理解创造。“创造”与“救赎”的关系,体现了时间与永恒的关系。“连续的创造”便是救赎的历史,是时间向永恒转化的过程。

 

莫尔特曼考察了《圣经》中时间概念的发展,认为“关于时间的经验是由在时间中从根本上所经验到的东西———即关于上帝的经验———决定的”④。《圣经》传统展现的是上帝与世界有关的历史中的生活和时间的经验,这一历史由应许、立约、解放、救赎和其它神圣行为来决定。它包括以下方面:

 

(一)特定时间(the time of right and op-portune moment)。以色列人最熟悉的时间观是关于特定时刻、特定事件的时间,如出生的时间,死亡的时间,播种的时间,收获的时间,而非绝对意义上的或连续的时间。在上帝与挪亚立约的故事中,“地还存留的时候,稼穑、寒暑、冬夏、昼夜,就永不停息了”⑤,这意味着以色列人以上帝对契约的诚信来确保被造物的时刻。

 

(二)历史时间(historical time)。此历史是上帝应许的历史。“亚伯拉罕的上帝”、“以撒的上帝”和“雅各的上帝”这三个具有特殊意义的称呼,昭示着上帝的三次应许事件,加之随后的出埃及以及一系列拯救事件,描述了一个连贯的神圣历史。以色列人就是经由神圣的上帝应许而获得了具有连续性的历史的时间概念。“历史由应许开始,通过秉有神圣应许的人民的历史得到完成。”⑥

 

(三)弥塞亚时间(the messianic time)。以色列人经历的应许的历史随着耶路撒冷被毁和人民再遭奴役而被硬生生地砍断。上帝许给这个民族的未来不再是传统的延续,而是新的开端。耶稣的受难与复活是新旧时间的标志性转折。“过去的历史和先知所应许的新的未来,不再属于同一个时间的连续体。它们的对立是‘新与旧’的对立。它们成为性质截然不同的两种独立的时间。”⑦处在这个新旧断裂之间的便是弥塞亚的时间。它是旧时代中“业已”启示的新希望,是人类从不义的过去和现在走向正义之未来的桥梁。

 

(四)末世论时间(Eschatological time)。“末世论的时间是由历史时间中所应许的和弥塞亚时间中已经开始出现的东西的普遍的完成所决定的。”⑧末世不是取消历史,而是开启新的历史,并将这段历史向着永恒的上帝延伸。这是超越了时间性的时间,是对上帝之绝对永恒的比喻。

 

(五)永恒时间(Eternal time)。这是时间的圆满终结,是上帝荣耀的普遍实现,是天国中新的永恒创造的时间。在崭新的创造中,上帝内住于宇宙,时间由“短暂”变为“恒久”,“创造”从自然和恩典过渡到了荣耀。以上几种不同性质的时间经验,均由上帝的应许历史决定,它们之间具有连续性,也具有先后指向性。居后的经验使居前的经验更充分,并将其吸纳到自身中。上帝历史中的时间经验,正是上帝在历史中的创造,是在已经被造的基础上进行创造。这是持续性的创造,是对万有的继续维持。它指向对拯救的期盼,期盼着时间的完满实现和永恒生命的降临。

 

二、主体参与的时间经历

 

追问时间的本质,要以寻找永恒为前提和归宿。莫尔特曼的时间观试图从永恒出发推演出时间的本质。时间在本质上要以上帝及其创造行为为依据。时间不能独立于上帝。它终究要归于上帝的永恒之中。奥古斯丁曾试图以度量时间的手段过渡到时间的本质。在创造活动中,时间从永恒中展现,成为被造的事件形式,并且分成以前与以后,将来、现在和过去。就存在状态而言,“如果过去和将来都存在,我愿意知道它们在哪里。假如目前为我还不可能,那末我至少知道它们不论在哪里,决不是过去和将来,而是现在”⑨。即便如此,现在亦非永恒的存在,因为现在之为存在是与其“走向过去”的变化有关,它只是时间上的一个“点”,而非“时间段”、“时间区”,“现在是丝毫没有长度的”⑩。因而,就客观的度量手段而言,作为时间的“现在”是无法度量的。但就人类的经验来看,人确实有对时间长短的认知。奥古斯丁认为这是人类主体参与时间经历的缘故。

 

“记忆”(memory)?“直观感觉”(sight)和“期待”(expectation)被奥古斯丁称为“心灵的伸展”(extension of mind)。这是奥氏时间观除“创造”外的另一个向度。“创造”与“伸展”既分别代表了上帝的自由意志与人的自由意志,又体现出二者的张力。基于人与上帝形象的肖似,人的灵魂分有了上帝的神圣永恒,它具有反映时间统一性的能力。作为认识主体的人以记忆、直观和期待的方式“在时间中存在”。“所期望的东西,通过注意,进入记忆。谁否定将来尚未存在?但对将来的期望已经存在心中。谁否定过去已不存在?但过去的记忆还存在心中。谁否定现在没有长度,只是疾驰而去的点滴?但注意能维持下去,将来通过注意走向过去。”这种通过心灵的功能对时间的度量,不是从实质上影响“过去”与“未来”的实际存在,而是经由记忆、直接感觉和期待,渗透到过去、现在和将来的存在中。这样,过去、现在和将来便具有了相对意义上的同时性,时间在人类灵魂中实现了相对的永恒。

 

需要指出,灵魂针对不在场的存在所创造出的共时性并不是真正同时的。绝对的永恒是“时间的充满”,精神的回忆与盼望的内容只是这个“时间的充满”的映像。因此,时间的“心灵伸展”向度不可能脱离“创造”的向度。“心灵”从属于时间中存在的有限的人,“创造”则源于永恒全在的上帝。只有在创造的维度里,有限的人与永恒的上帝之间才能充满张力,人的意志与上帝的自由意志才有了无限趋近的可能。莫尔特曼同样强调主体的时间经历,但其历史的时间经历强调的是以救赎为目标的将来背景。莫尔特曼认为,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之所以被称为三大“历史性宗教”,就在于其宗教根源和经验都源自以亚伯拉罕和撒拉为主体的上帝应许的历史。他们背井离乡,颠沛流离,怀着进入上帝应许的蒙福之地的美好盼望,跋涉在通向不可知未来的途中。他们不会也不能返回过去,而是在应许和盼望中寻找全新的开始。他们当下的上帝经历,将时间划分为“不可复归的过去”和“尚未到达的将来”。

 

在历史时间的经历中,时态附着在存在样态之上。但与奥古斯丁基于存在论的“过去的现在———现在的现在———将来的现在”的时态归类不同,莫尔特曼借鉴的是布洛赫对时态的归类:“过去———现在———将来”即“必然的———真实的———可能的存在”。“将来是可能的范围,过去是真实的范围,而现在正是可能得以实现或不能实现的那个交锋点。”这涉及时间不可逆转的问题,因为将来可以变成过去,过去却无法成为将来。真实性与可能性属于不同的质,决定了存在与非存在。过去了的是真实的,而真实是实现了的可能性;现在是可能性实现与否的关键点;而将来则是尚未实现的可能性。如此一来,莫尔特曼认为“可能性”是优于真实性的,因为将来会成为过去,而过去永不会成为将来。因此,在布洛赫和莫尔特曼看来,“将来”具有时态上的优先性。

 

据此,莫尔特曼的时间顺序以“已经实现的将来———正在实现的将来———即将实现的将来”为走向。“已经实现的将来”是已经实现了的可能性;“正在实现的将来”是基于人类对已经明确或尚未明确的可能性的想象(即立足于当下的盼望)而产生的现实;“即将实现的将来”则是末世论的将来,它是过去、现在和将来的未来,是超越经验的未来,是历史时间的源泉。时间的来源在将来。时间如箭,从将来射出,穿透现在,射向过去。但作为时间之源的将来并非作为时态的将来。作为时态的将来属于现象的领域,作为时间之源的将来却是时间超验的可能性。它临在于将来的、现在的和过去的每一段时间,在某种意义上提供了全部,“而过去的只占其中的一小部分”。换言之,作为时态的将来仍在历史之中,与过去和现在仍有着前后相继的线性联系,它意味着来自过去和现在的将要出现的事物,是自然变化过程的一种形式。而作为时间之源的将来则具有神圣的永恒性,它是崭新的创造,是在拯救历史断裂之后的末世论时间的实现,是人类持久盼望的可能和依据。“将来”是对历史时间的终结,更是对一切时间经验的超越。

 

三、时间的终局

 

(一)时间中的永恒

 

《圣经》中对上帝的描述不是“将是”和“曾是”,而是“我所是”(I am who I am)。由此,很多持超越性上帝观的思想家认为,上帝与受造物截然不同,永恒与时间相反,二者之间没有连续性。莫尔特曼的思想倾向于上帝的内在性(immanence)。他认为,从无到有的创造是上帝对虚无的克胜。上帝并非在世界之外,而是在创造之中(God in creation),因此也在时间之中。

 

莫尔特曼把构成永恒的时间性概念概括为两个方面,一是作为“时间”(Chronos)的当下经历,一是作为”时机”(Kairos)的当下经历。作为“时间”的当下经历是指凭借精神的“活现化”在当下形成的关于过去和将来的共时性;作为“时机”的当下经历则指“所经历的瞬间黑暗”的经历。

 

1.作为“时间”的当下经历凭借精神的“活现化”在当下形成的关于过去和将来的共时性,是指“心灵伸展”式的时间经验,作为时态的“过去、现在和将来”透过回忆和盼望的方式有了一同出现的可能,从而在人的精神中产生了不同时的同时性。然而,过去和将来在现在中产生的共时性毕竟是虚幻的,因为相对于全面共时性的“绝对永恒”而言,精神上的共时只属于“相对永恒”。相对的永恒是对绝对永恒的映象。在人类的这种精神活动中,他们可以看到有限人类与完满上帝的相似处。因为,经由记忆唤起“不再存在”的过去,以及透过盼望描绘“尚未存在”的将来,都是对缺席事物的创造性行为,是一种活现化。在回忆与盼望中,人看到了作为过去和将来的共时性的活现的永恒。

 

莫尔特曼认为,作为主体时间经验的历史由受难和行动的主体的回忆、经历与盼望所构成。但是,所经历的历史与历史本身毕竟有质的不同。“历史意味着时间的分化。它是在现在和将来、现在和过去以及将来和过去之间的差异中被认识的。”通过精神性的“回忆”与“盼望”达成的“活现”,并非纯粹重现的历史本身。因为人具有活的感官,记忆不可能是刻板的录制,盼望也无法完全从个体的经历中导出。回忆必然赋予对象被选择性,盼望也不可能脱离经历被随意勾划。在回忆中出现的过去以及当下的经历是针对真实性,在盼望中出现的将来则尚处可能性,二者属于不同的质。“期盼与经历及回忆的联系必然属于传统与革新的诠释过程。”在历史时间的感觉中,“过去中的将来”与“将来中的过去”交织在一起。每一个过去的现在,都是它自身对回忆和盼望、活现的过去和将来的重合。“真正的传统是回忆的和不断延续的盼望。”因着历史经验本身的将来取向,人类总能在对尚末实现的盼望和对过往罪愆的恐惧中找到历史时间的重合。在这个意义上,历史的将来决定了时间。

 

2.作为“时机”的当下经历

 

“时机”就是“机遇”,指“恰当的时间”、“际会”、“良机”。显然它不是客观时间。作为“时机”的当下经历描述的是在“心醉神迷的瞬间”体会到的提升,是时间“实现的瞬间”,亦被称作“终末的瞬间”。心醉神迷的时刻也可以被理解为一种宗教的神秘体验,它使从将来到过去的历史时间流中断。“回忆”与“盼望”也不复存在。在这个当下,一切存在“在场”,并摆脱了流逝和展望的时间性。人类能完全付出和展现自己,完全逗留和持存。这是宗教意义上的顿悟、大彻大悟、涅槃重生。它超越了时间。“现在即永恒”的直观将一切时间距离消弥。这是活着的生命经历的“实现的时间”,是机缘下的完全性的充满。“时间中的永恒不是向外扩张的生命范畴,而是向内聚集的生命范畴。”我们在这种“时机”的瞬间经历中产生了对永恒的“生命充满”的渴望。时间与永恒的连续性就体现在这种由经历到盼望的传递中。

 

莫尔特曼所推崇的,正是“使人有盼望的将来”。它为人类的持久希望提供了理由和依据。它开启了历史时间,并将这段时间向着上帝的永恒延伸。真正的“将来”指“到来”,它不是“从当前产生出来的”,而是“簇新,崭新”;它不是用永恒取消历史,而是对“上帝来临的反应及其永恒的比喻”。将来是时间的超验的新标准,是时间的来源和目的。主体终究会死亡,但死亡展现的是身体的时间界限,盼望却鼓励人类充分和负责地对待有限的生命时间,并憧憬终将开启的永生。永恒的上帝正是来临的途中,时间终将在最后的瞬间圆满实现。

 

(二)时间的圆满终结

 

莫尔特曼谈论的“时间中的永恒”,并非“时间的圆满终结”。应该说,基于“时机”的永恒,开启了对“时间圆满终结”的盼望。基督教中对时间终结的描述,通常被称为末世论,它是关于最终事物的教义,即圣经《启示录》中提到的基督的再临、世界的审判、国度的圆满终结、死者的全面复活和万有的崭新创造。当这些最终事物有朝一日从彼岸突然降临到历史的此岸时,“时间”便转变为“恒久”。

 

施莱尔马赫说过,宗教的不朽性就在于有限性与无限性合一,并在一瞬间成为永恒。大多数哲学和神学家对神秘事件采取躲避和隐晦的态度,莫尔特曼则大胆地将圣经中基督的受难和复活历史化,并断言正是其由奴仆形象向神性形象的转变,开启了终末时万物的崭新创造,使信仰的盼望成为可能。“就在一霎时,眨眼之间,号筒末次吹响的时候。因号筒要响,死人要复活成为不朽坏的,我们也要改变。”这是对原有被造的崭新的创造,是对既存世界的根本改变,而不是构想了另一个世界。正如复活并终将再临的基督是带着钉痕的死去的那位,而非另一位。莫尔特曼盼望神学的依据就在于救赎和创造的统一性———既然自然性、社会性和肉身性都属于人的生命,那么,救赎的盼望也必须是全面性的,不是灵魂的得救,而是肉体的复活。莫尔特曼注重肉体复活,强调俗世之重要,自然之珍贵,价值之永存,肉身之不朽。他强调复活节的意义和对未来的期望。死里复活的事件发生在“终末的瞬间”,在这个瞬间,死人被唤醒,活人被改变。这个瞬间在所有的时间之后,又和所有的时间同时,因而它既是末时,又是永恒。

 

《圣经》启示录中这样描述“末时”:“我所看见的那踏海踏地的天使,向天举起右手来,指着那创造天和天上之物,地和地上之物,海和海中之物,直活到永永远远的,起誓说,不再有时日了。”“时日”是“创造的时间”,“不再有时日”意味着历史和受造的圆满终结成荣耀的国度,上帝在此国度中“内住”于受造物,这便是上帝的临在。“他已经吞灭死亡直到永远”。当上帝通过内住于受造而吞灭了死亡,创造的时间便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永恒创造。这是上帝参与性的永恒。这是时间的圆满终结。

 

时间与永恒不是截然对立。时间进入永恒,也就是永恒进入时间。莫尔特曼不是把时间与永恒视同参商,而是强调时间中的永恒,俗世中的盼望。这使他的神学有了积极意义。他强调上帝参与世界之中,上帝进入受造之物,克胜了死亡。时间的取消,不是完全的毁灭,而是被新的永恒代替。世界历史不是始于堕落,而是始于上帝对尘世受造的祝福,因而历史的终结不是取消时间,而是以对永恒创造物的祝福告终。上帝的最后之言不是审判,而是创造之言:“看哪,我把一切都更新了。”这就是新天新地。这崭新的创造,连续的创造,使世界充满了勃勃生机。

 

(责任编辑:若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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