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来源:《山西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3年第2期
辛翀1,郭悦2
(1.山西大学科学技术哲学研究中心,山西太原030006;2.山西大学易学研究中心,山西太原030006)
摘要:宋代易学将象数和义理融为一体,立足于象数,着眼于义理,在阴阳二体及内在各成分元素的互动中,架构了系统而又逻辑的自然观思想,并围绕阴阳这一核心概念,形成了划时代的诠易结构模式。其中坤卦卦爻辞所蕴涵的象义互摄理念,展示了阴阳长盛并生万物的交合过程,彰显出坤卦卦体之所主及其爻义之内在逻辑。
关键词:宋代易学;坤卦;阴阳
中图分类号:B2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5935(2013)02-0018-04
一 乾坤涵摄互通的阴阳交变理念
宋代易学建构了义理与象数合一、儒释道三位贯通的自然观理论体系,一改两汉单一而繁琐的纯象数理路模式,使易学研究进入了理学层面的新境界,站在自然观的高度使易象在理性层次上虽杂而不惑,虽繁而不乱,真正形成了言、象、意流变互通、逻辑相衔、体系紧凑的有机系统。而这个有机体系的核心内容就是将天人在结构上给以合一互通、在流变中汲予互摄互涵,朗显出阴阳动态流变的作用模式,彰显了物质结构体系的内在运行逻辑。从物质结构入手去掘析、理解和把握言象之意无疑是最具说服力和无尽发展潜力的。从中国文化思想史的高度去审视,不难发现历代易学家们普遍认为八卦是乾坤生六子之作,六十四卦是乾坤涵摄互通经过八卦相重而生,其根本就立足在乾坤这个中心轴线上。那么,究竟这个轴线是如何形成的而又如何去贯通的呢?这就是我们所应关注的一个核心问题。宋代易学家朱熹将这个轴线基质锁定在阴阳上,从阴阳相互作用的角度去间入,使这个轴线的脉络基因化———物质三元结构理念渐次形成,“伏羲仰观俯察,见阴阳有奇偶之数,故画一奇以象阳,画一偶以象阴。见一阴一阳,有各生一阴一阳之象”[1]2,万物负阴而抱阳,阴外而阳内,使主体与环境分明,即外在的物象都是阴性的,而内在的物象都属阳性范畴的,若把这个阳性范畴的东西微划和分割,可以看出还有一个外、一个内之物象,依前规约来把握,同样可以认定外在的为阴,内在的为阳,而这个细分的阴阳是由阳而来,所以其中之阴,就是刚阳中的阴,当然其中之阳就是刚阳中之阳,这样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物质结构的构成成分:阴柔体和刚阳体(刚阳体中的阴柔部分和刚阳体中的刚阳部分)。
图1物质结构之三元要素图
乾卦时态下就是讲述物质形成所必须经历的阴阳相互作用关系,其过程以龙作假名和象喻,通过潜、见、惕、跃、飞、亢等六个程序达至大始,而乾象呈现后自然就会走阴阳相求的状态,所以《系辞》云:“乾知大始,坤作成物”,将乾坤流变互通的过程清清楚楚地展现出来。所以乾元用九之象一出现,坤象即成。也就是说,乾成大始之德,坤作成物之功,这个过程或物象本身是相辅相成、活态流变、涵摄互动的。是故在乾象形成之后,必然会使坤象突显。乾坤二卦在八卦、六十四卦中的地位之所以重要,就在于乾坤两象在阴阳合一这样的一个有机体内展开了互摄互涵、往来屈伸的流变过程,并形成了阴阳相互作用的六十四个格局。
二 坤卦涵摄的阴阳交变逻辑程式
坤卦,其卦象由上下均为八经卦的坤卦组成,所摄六爻皆为阴爻,其卦辞:“元亨,利牝马之贞。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东北丧朋,安贞吉。”朱熹在《周易本义》中说:“‘坤’者,顺也,阴之性也。阴之成形,莫大于地。重之又得坤焉,则是阴之纯,顺之至,故其名与象皆‘不易’也。‘牝马’,顺而健行者。阳先阴后,阳主义,阴主利。”[1]形象地将坤阴之性给以展示,坤阴之性就是具有顺承天之性,天阳先进,坤阴后随,其性趋向“顺之至”。宋易图式之九宫图,使我们清楚地看到“西南”为坤阴之宫室,“东北”为艮阳之居家。所谓“利西南得朋”,就是说只有阴气会聚,其势壮大方能突显承天得朋之功效。若到东北,那就会阴阳相消,而减其势力。言明只有出现阴聚积之势,才能展示顺天而应天之象,故要“安贞”得“吉”,以安稳而得到恒贞和谐的结果。
(一)“初六,履霜,坚冰至”———阴气始凝
乾卦上九爻已到了“亢龙有悔”的地步,即阴阳二成分的结构空间已拉至最大,刚阳成分决阴的态势已经发展到了极盛,已勾画出刚阳成分和阴柔成分的空间上限。此时若过了这个界限,必至“乾坤毁而易不可见”的地步,在这种情况下刚阳成分的能量已发挥到极致,决阴之力处巅峰之时,而据物极必反及阴阳不可相无的原则,阳极盛即生阴,也就是说阳气长至而必阴随。坤卦本质上是由乾卦而来,而阴柔成分的回返不是一蹴而就的,所以在过程的表现上也是通过初爻到上爻这六个过程的层层递进转变来渐次实现。
初六的态势就是阴柔成分停止向外前进,使坤阴形成的最初阶段。爻辞解释其过程是通过以象喻意的方法,形象地用由霜到冰来象其意。“履霜坚冰,阴始凝也,驯至其道,至坚冰也。”用“霜”来比喻阴之势态,“霜者,寒之先也,冰者,寒之盛也。”[2]8-573由象及意,不难发现霜之成时,冷气已至,由霜的到来可知未来的气候环境会越来越寒冷。顺此之势,等到了结冰期,其冰必坚,以至于“坚冰”之象现。《坤文言》借人事来描述天道,提醒和警示人们“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就是说,若有“霜”象出现,就要警惕后面是否会走到“坚冰”的程度,霜只是对寒冷现象的初始化描述,但可以由微知著,“君子见微而知彰,原始而知终,攘恶于未芽,杜祸于未萌,是以身褆而国家乂宁也。”[2]8-573从小事上可以预见出其发展之迹象,为人做事可以少祸少过。
(二)“六二,直方大,不习无不利”———阴气渐长
承初六阶段阴柔成分停止与阴柔体的同向运动之后,阴柔成分开始回转而向刚阳成分亲就,整体呈现出凝聚之势,此处用“直、方、大”来形象的表达。宋代易学家称“直、方、大”三者为坤六二之“三德”,而此三者为何能为直、方、大三德之性呢?从初六阶段过渡到六二阶段,阴柔之气势已然聚成,刚阳成分对阴柔成分的牵引力已经大于刚阳成分决阴之力,对刚阳成分形成了亲就的态势,只是象已成而形未定,还不到采取实际运动的时机。这种亲就态势的结构分解开看就是“直、方、大”。建立在现代科学的话语系统中来分析,“直”多指直线概念;“方”是进一步的发展,由线到面,多指平面图示;“大”在《孟子·尽心下》中就有比较充分的解释,“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放出光辉就是上下左右前后四面八方整个空间都无所不至,是一个立体图示的呈现。
程颐道:“坤道中正在下,地之道也。以直方大三者形容其德用,尽地之道矣。”[3]坤呈阴性,又可为地,具有柔顺之性。阴阳成分的相互作用,是动态流变的,是相对的,也就是说尽管坤有柔顺之性但非是静止而已,其与刚阳成分之相互作用是一个活态运作过程。苏东坡说:“夫直方大者,何从而得之。曰六二顺之至也,君子之顺,岂有他哉,循理无私而已,故其动也为直。居中而推其直为方,既直且方非大而何。夫顺生直,直生方,方生大。君子非有意为之也,循理无私而三者自生焉。”[4]1-9动者为阳,静者为阴,阴阳相求而有物成,刚阳成分会由于阴阳相互的吸引力而主动与之会合,同时,“不习”就是阴柔成分发挥其自然本性,不向外扩,而是自然地向刚阳成分回缩,阴阳交合而成化生万物之功。正如胡瑗所云,“六二以直方大之三德,发动而生物,无不得其宜。盖以自然之质,不劳而生,不为而成,光大之至也。”[5]8-196
(三)“六三,含章可贞,或从王事,无成有终”———阴气长盛
接上一阶段,阴柔成分靠向刚阳成分的这种状态,必然地会彰显出阴柔凝聚成势之情状。而阴柔之势渐强的同时,刚阳也会随之而有相应的变化,这就是阴阳变易之理的自然观思想。朱熹云:“六,阴;三,阳。内含章美,可贞以守。”[6]82到这个阶段,从爻位上讲,阴处在阳位上,而实际从爻象上看,“含章可贞”就是指阴柔成分包围着刚阳成分而行使刚阳体负阴抱阳以成万物的正道,阴柔成分和刚阳成分相互配合,既阻挡了外来阴柔体的挤压,又为刚阳成分留有足够大的空间。“含,畜也;章,美也;贞,正也”[5]8-196这个“含”字,有包含、蕴涵、包容等义,阴柔成分围绕在刚阳成分身边就是将刚阳成分给以包涵,并使得刚阳成分与阴柔成分之间的空间距离保持有比较大的弹性,也就是二者势力比较接近和相当,近而减弱刚阳体的阳刚之性,使外来阴柔体与之相求之力相应减弱,形成三要素之间相当足够的空间,这样就使外来阴柔体无论从数量上还是从性质上得以充分涵摄。“充实之谓美”,从而使阴柔所包涵之刚阳能够彰显出阳性之美。阴阳二体就是宇宙万物的生变发展之最根本的基质,阳离开了阴或只有阴没有阳的现象是不客观的,阴阳二体的共存涵摄从表到里都是相生相承的。阴过多了会消阳,同时阳过盛了也会亢而有悔,并因此而生阴,自然之理也。阴柔成分虽然包含着刚阳成分,但依然与阴柔体保持着对抗和平衡,不会形成阴柔体过于靠近刚阳成分而消阳的局面,所以对阴柔成分而言应体现出“含章可贞”的象来。这同时也在客观上规定了阴柔成分虽有“含章”之功,但不能居功而自傲,要尽到自己的本分。何为其本分呢?阴的本分就是不去夺阳而失位,守其正道而不向阳邀功,做得“无成有终”。胡瑗很恰当地用臣子应持有的本分来给以象喻。他说,或从王事无成有终者,言六三之君执臣子之分,不敢先倡,待君有命,然后从而行之,既行之又归美于君,而不敢居其成功,但竭节尽忠而终于为臣之分也。
(四)“六四,括囊,无咎无誉”———阴气反弹
括者,结扎,束结之意。囊,能盛物之器。括囊就是将器口封闭以保持一个空间。从阴阳自然观的角度出发,这个空间无疑是由阴柔成分因抗斥外来阴柔体的挤压而同时又能将刚阳成分给以包涵而所形成的空间。“括囊,言结口而不出也。”[6]83意思就是说阴柔成分以维护好刚阳成分不被外来阴柔体侵浸为己任,既不让阴柔体侵扰进来,也使得刚阳成分不暴露自己以免被消弱。四爻为阴位,六为阴数,阴居阴位则是阴柔虽得正而不中。司马光说过:“坤之六四以阴居阴位而不中,故曰‘括囊,无咎无誉’皆刚柔太过,故需畏惧而后免咎。”[2]8-573此时刚阳体只显出阴柔成分对外来阴柔体的排斥作用,因为阴柔成分与阴柔体是二阴排斥、互相畏惧,也就不会有“咎”而生。《系辞下》曰:“物相杂,故曰文,文不当,故吉凶生焉”。由于刚阳成分有阴柔成分的保护,就不会出现物相杂的情况,就自然无咎可言。在中国传统文化的语境中,君子为阳,小人为阴,阴阳自然观多以人事而喻,《文言》曰:“天地闭,贤人隐。”就是说这个阶段的图示为刚阳成分显出不作为之情状,虽有“圣贤之才,若非时”,则不能前行。刚阳成分和阴柔成分还未到最佳的交会状态,(若)进则为小人所害,今既能韬光晦迹,故得无咎。小人即指阴柔体。
(五)“六五,黄裳,元吉”———阴阳交会
六四的括囊结口以形成了刚阳成分和阴柔成分、刚阳体和外来阴柔体之间的充分接触,接下来的发展必然是阴阳在六五时段实现交会和融合。阴柔成分与刚阳成分的距离也已经近到了一个能使三成分之间相互作用的力的平衡的程度。所谓的“黄”,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属土地的颜色,其性征为五行中的土,而土在五行的方位中位于正中央,故历代易学家多解黄为“中色”。衣裳是现代话语中泛指衣服,但在中国古代话语中,衣裳分别代表不同的意思。上身穿的为衣,下身穿的叫裳,“裳者,下之饰也”[5]8-197。《释名》曰:“裳,障也,所以自障蔽也。”“障”是保护之意,“蔽”有遮羞之意。古代纺织的布的幅面很狭,一件下裳就得用几块狭幅布横拼起来,样子像一幅腰围。第五爻是君主之位,“黄”比喻君主,六为阴,“裳”在下,比喻其臣子,阴柔成分在六五时位上与刚阳成分充分交合,结构上来说可谓之大中,或谓之圆满,这一刻是毫无纰漏的,可以说无二过而处中达善。而“元者,善之长也”,吉凶本来是“失得之象”,因此,爻辞“黄裳,元吉。”得至大善而位正。故其象曰:黄裳元吉,文在中也。其象辞进一步解释这个时位上,阴柔成分向刚阳成分回缩到此时交会,到了阴阳能相接的最合适的距离,不差一点也不过界分毫,这样就处于中道,处中得正,“文在中也”,正如《坤文言》所说的那样:“君子黄中通理,正位居体,美在其中,而畅于四支,发于事业,美之至也。”在这里需要注意的是,不同的易学家他们从不同的角度来描绘时下之象境。比如朱熹在解释六五的状态定之为“大善”,而以动态的眼光来看,宋代易学家程颐却提出了“大凶”的命题,他说:“黄裳既元吉,则居尊为天下大凶可知。”[1]24如果只从人文理念上来看,并不容易理解程颐提出“大凶”为何意,但是以自然观思想为支撑,从象出发,由象达意,即可明白其中的道理。刚阳体中的阴柔成分在此时居尊位而且“畅于四支,发于事业”,其实是阴阳两股势力充分交合,而紧密牢固,聚会其周围,彼此间受力近乎平衡,这样刚阳体的活性全无,死象出现,故曰“大凶”。但不管是取凶还是取元吉,都是对时下象境的一种描绘而已,其本义不变。
(六)“上六,龙战于野,其血玄黄”———阴乘阳拒
事物发展到第六个阶段即是该时态下的最后阶段,都属于过极之状,过则有错,所谓“知进而不知退”,其意如此。而圣人的境界是“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为君或臣都要守住自己的本位,谨防过界。坤六五时态下,阴柔的力量已经和阳匹配,阴柔成分和刚阳成分之间的距离达至佳境,若再施靠近之行,就会达至临界区域。但是在上六时态下客观上所要呈现的是阴柔惯性力的趋动情状,阴柔还继续前进,表现出一种不知畏惧的现象。程颐在六五时位上已经提醒“大凶”象现,实际上是对坤卦时态下发展走势的形象表达,用“龙战于野,其血玄黄”来形象再恰当不过。
从初六的履霜,可知将来坚冰之状。阴柔成分逐渐由初六的一阴复出的微弱而长盛至上六的极处,正如朱熹所说的那样:“阴盛之极至,与阳争,两败俱伤,其象如此。”坤卦六爻皆是阴爻,没有阳爻,但是“坤虽无阳,然阳未尝无也”[1]266,从自然观思想的层面来审视,坤虽有阴柔之性,但是“坤至柔而动也刚”,坤在柔到极致时也表现为极刚如同坚冰,刚本来是阳的象征,这里所讲之“动也刚”,并不是说阴柔与刚阳可以互化,而是道明刚阳成分与阴柔成分之相吸是有条件的,是要在一定的距离框架下才能产生相吸的作用,突破这个极限距离就是相斥的。从象上来看,爻辞以龙来做喻,以象来言阴柔之刚性,玄黄为天地的颜色,刚阳成分和阴柔成分相杂而越位时会有激烈的对抗,故曰“血玄黄”。另一方面,外围阴柔体在坤卦从初六到六五的过程中一直处于攻进的势态,同时,阴柔成分表现出向刚阳成分回缩的情态。走到上六时态,刚阳体内的阴柔与刚阳二成分由于距离过近而相斥,于是对外围阴柔体有了向外排斥对抗的运动,就像两个战场一样,一个在内,一个在外。这里形象用“野”字来比喻阴柔成分与外来阴柔体对抗的情状。
(七)“用六,利永贞”———诸阴皆变
所谓“用”,就是变之全面。用六的时态就是六个阴爻全变,阴的特性即使柔、顺、容易变化,若六爻全变则变为乾,就如同乾阳用九就变坤阴一样。事物的发展就是这样,由有到无,又由无到有,循环不已。“坤至柔而动也刚”,坤至柔至顺生出了刚阳健性之情境,阴有“固”安之属性,所以“盖阴柔而不能固守,变而为阳,则能永贞矣”。阴道从其本性上说柔而难常,且至柔必变而刚,彻底失去其本性,必然背离宇宙之自然法则,凶显无疑。
三 结语
《庄子》曰:“易以道阴阳”,是说“易”之“道”,以阴阳作为载体,故“易”的哲理是以阴阳的形式来表述“道”,从而认识“道”。这与《系辞》中的“一阴一阳之谓道”表述出同样的意义:阴与阳是“道”之成因。高亨先生关于阴阳成道的理念,在《周易大传今注》中表述得相当清晰,他说:“一阴一阳矛盾对立,互相转化,是谓规律”。人类能感觉和发现一阴一阳互相转化的规律,并探索形成这一阴一阳互相转化规律之原因,这就是“道”。卦象就是阴阳相互重叠之象。八卦就是由阴阳两个最基本的符号在三才框架之下交替变换而成。六十四卦是三画的八卦相再相重叠而形成的。乾坤二卦虽阴阳有别,但互涵互动、旁通流变。一方所有,正是一方所无,二者各自向着对方相反方向活态运行,形成了相互补充、密不可分的六十四个格局。“局和局之间有一定的关联和内在作用,体现了事物发展的内在逻辑性和连续性。其核心内容则无例外地落在了阴阳之间的关系和动态流变的情状上。”[7]因为世界由阴阳构成,故万事万物可分成阴阳两大类物性,并形成了天地、日月、寒暑、昼夜、上下、动静、开合、屈伸、往来、贵贱、尊卑、男女、夫妇等概念,这些对立的概念展现了事物的性质、特点、功用及其相互依存的关系。从科学方法论角度来审视,人观察万物时必定有一种理性认识做指导,这是当代科学哲学中的“观察渗透理论”的观点。《周易》是一个庞杂的理论体系,其合理性思想和富有挑战性的问题是非常之多的,要求我们应从自然观的视角去探索,并以此来对宋代易学家的思想进行研究和挖掘。象数方法是基础,而立足于象数之上的义理内涵才是我们的真正要明白和理解的对象和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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